11/09/2011


一種野性,一種霸氣。
狂,就是我的本質。

從少年時期開始,許多人就害怕我的憤怒。
在教官室,對著教官咆哮,讓趾高氣昂的教官閉嘴。
一拳捶在教室的門板上,就迫使生輔組長撤銷一支莫須有的小過。

隨著年紀增長,並非性格變得圓滑,而是因為見識過的鳥事越來越多,我開始學會控制憤怒,不過卻從來不吝於表現。
於是,態度惡劣的舞台監督老師被我罵哭。
只要侵犯到我個人身體、心理、權利、領域,不論是路人、紅衫軍、壯碩的計程車司機、老師、長輩,我一律開罵。而這些人不是道歉,就是閉嘴。
因為我罵人的發語詞是你不會想聽到的極髒髒話,內容卻越來越多合理論述。

以我這個年紀,依然死性不改的狀況來看,這輩子很難有社會認定的成就。
不過,我坦然接受。
不論是屈服於權勢、金錢或是暴力,如果屈服是換得功成名就的唯一管道。
那麼,我寧願沒沒無聞、孑然一身。
並不是什麼高風亮節、光風霽月的偉大情操使然,就只是狂,
我絕不屈服於任何違反我個人意志的行為。

我只尊敬堅持自我意志的人;我只景仰貫徹自我意志的人。

我永遠感念李柏君老師對京劇的熱愛,也每每因汪其楣老師對劇場的真摯付出而感動。
我認為陸愛玲老師是目前最為理解劇場深度的老師,也一向崇敬陳芳英老師的人品與學養。
我不懂什麼叫尊師重道,因為太多老師不過是取得文憑之後,處心積慮霸佔位置,卻沒辦法教給學生任何東西的無賴。

覺得我講得太過分了嗎?

那為什麼會有某位碩士研究生,上了一位資深電影學者一年的課之後,來旁聽我的電影課程,卻告訴我「他從來沒聽過這些基礎的內容」?
為什麼許多從戲劇學系畢業多年的演員,與我討論表演,才發現他們連基礎暖身都沒學過?
為什麼我以現代劇場的基礎談表演、導演、劇本創作,聽者卻常常因為觀念還停在三十年前的話劇而銜接不上?

現在的台灣劇場,在技術上不斷進步,創作方面不論品質或觀念卻落後歐洲至少三十年。
以劇場教育的現狀來看,很快就會變成落後五十年。
因為整個劇場環境正在倒退。

九十年前,蔣渭水認為只要努力推廣知識,台灣可以在二十年內脫胎換骨。
我沒資格談九十年前的狀況,但是近三十年,我只看到知識並沒有普及、觀念沒有改變,而台灣人越來越甘願當青蛙。

從窮苦的生活裡走了過來,台灣人到底犧牲了多少尊嚴?
繼續看著錢與權吧,就是這樣卑躬屈膝的價值觀,讓台灣毫無未來可言。



沒有愛,就沒有榮耀;沒有尊嚴,就沒有驕傲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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