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是一個追求極致的人,因此,在處理對我而言有相當程度重要性的課題時,總是顯得偏執―愛情如是,藝術如是。
由於擁有精密的頭腦和緊緻的身體,加上天性驕傲,少年時的我一向自詡非人。現在回顧,那份得意未免輕薄膚淺。所幸對一切事物的好奇與質疑,讓我未曾停止探索世界的可能性,才避免了成為一隻剛愎自用的井底蛙。事實上,直至此刻,我仍覺得自己尚未窺見完整的世界。
從話劇社到戲劇系,一直到結束與屏風表演班的合作,坦白說,我從來沒有為自己在劇場中的工作設定一個明確的定位。當過演員、寫過劇本、做過導演之外,票務、演出執行、舞台技術人員、舞台監督、燈光技術人員,也都是我擔任過的職務。這樣大概也能算是玩物喪志吧,簡單來說,我在劇場裡混了將近十五年。什麼都做的理由也很單純,用李柏君老師的生活態度可以簡單言明:「一個東西裡面,只要有一部份沒搞懂,我就不碰,所以我不騎摩托車。」。
摩托車的構造很複雜,劇場也是。
劇本、導演、表演、燈光、舞台、服裝、音樂、觀眾,這些構成演出的元素背後,除了個別的原理之外,還有更多延伸的元素與原理。無窮無盡似地,幾乎跟所有與人類相關的成分都扯上關係。
當我試圖面對整個人類的歷史與根源,大腦的運作於是變得無比繁複。在這樣的狀況下,所有的注意力逐漸地集中在思考上,身體彷彿被棄置了一般。棄武從文,是很貼切的形容。
肌肉雖然不至於腐朽,但爆發力確實降低了;神經即使不到麻痺的程度,卻也難免略顯緩鈍。身體的能量縮嗇得極小,像是一顆淡藍色的光珠,深深地埋進身體深處。
於是,我認為我失去當一名表演者的資格―至少,暫時如此。
當人類的意志足夠明確的時候,許多東西的本質是不會改變的。一柄生鏽的劍,究竟算是劍還是廢鐵,不也端乎見者。
表演,是我很喜歡的呈現方式。不過,抱著貪玩孩子望著櫥窗裡玩具的心情,我還是對自己說:「再等等吧。」。
1 則留言:
但那槍花啊...怎麼會那麼好看!
簡直看傻了...
一旦練進骨子裡,即便陳放多時,也都還在身體裡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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